哥谭当局应不应该逮捕蝙蝠侠？

这个问题，看似是在说应不应该为了程序正义而放弃实体正义，而在我看来并不这么简单，因为前提是「哥谭市」。在这一前提下，以程序正义为名，追究蝙蝠侠故意伤害、非法闯入私人住宅、非法限制他人自由等行为的法律责任，恰恰是在践踏程序。

哥谭市是什么状态？在不同的漫画、电影、电视剧作品中，有一些共同特征：法律彻底被悬置，政府成为傀儡、公民最基本的权利难以得到保障。在这一情况下，人民呼吁得到超级英雄的拯救。

这就有点像是美国亚搏下载 客户端宪法学家布鲁斯 阿克曼所说的「高级立法」应当发挥作用的时刻。

根据阿克曼的宪法学理论，民主社会存在两种立法：以人民民意进行的高级立法，和除此之外的常规立法。注意，第一种指的是「人民被动员起来」，「广泛而深刻地」参与社会规则塑造的情形；至于「而平时人们关心自己是否会失业、关心自己的身体、关心自己的家庭超过公共事务」，则属于更低层次的常规立法^[1]。

如果让阿克曼教授来回答这个问题，那么他或许会认为，哥谭市通过逮捕蝙蝠侠，阻止民众推选出自己的代表来对社会的根本性问题作出表态，那么就是在阻止民众参与「高级立法」，从而破坏最基本的民主程序。

有趣的是，在阿克曼的理论中，这一点似乎对《小丑》电影中所塑造的小丑角色同样成立。对于何者属于「高级立法」，起到决定性因素的更多地是参与热情，而不是公民的良善程度。

不论如何，这一理论都能帮助我们在这一问题上跳出程序 vs 实体正义二元对立的窠臼：在特定时刻，否定常规立法所规定的程序，而遵从高级立法过程中由人民意志定义的程序，也是一种程序正义。

所以我的看法是，至少，不应该用「程序正义」这一理由支持逮捕蝙蝠侠。

参考

1. ^Bruce Ackerman, We the People: Foundations,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, Sixth Printing, 1999, p. 263